回憶 (2) 蕭一和 我寫回憶培正的那一篇,是將浮上腦中的一點往事,趁剩餘的腦細胞還沒有過期, 便索性趕快寫下來,以免永久刪掉,多謝榮先,鄭徽,施大衛,芳姐,秀蓮,陳恆理和劉國光的迴響,鼓勵我可以寫多一些來補充我第一篇的遺漏。 小一正 / 吃午膳 我原本在宣道小學讀一年级的,由於宣道小學在九龍塘,離開我家很遠,只讀了兩天,便轉校來到培正,母親原安排我在宣道小學的飯堂吃午膳,但匆匆轉了學校,操勞的她沒有安排我吃午膳的事宜,到了午膳時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亦不知道到那裡去,惟有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著在課室內的同學吃午膳的情形。 每天大約吃午膳時間前五至十分鐘,看到一班女士站在課室門外等候,有些是來接自己孩子去吃午餐,有一些是同學的母親,或者是家傭,特地從家中帶備午膳給同學在課室內吃,老師很識做,不會遲下課,準時讓她們進來,在課室內將吃午膳的碗筷和膳食放齊在同學的桌子上,讓餸菜填飽同學的肚子,其中有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女士,穿著典型的唐裝白衫黑褲衣服,看來應該是同學的家傭,由於她很大聲說話,所以引起我的注意,她除了預備幾款餸菜和白飯外,還備有飯後果侍候,當她餵完那同學吃飽後,就會切蘋果或橙之類的生果給他吃,但她每次叫那同學吃東西時,都會叫他做大官,我當時不明白,因為他的名不是周大官,而是周敬成,這位同學未讀完小學便轉去英文書院,我是多年後在報紙上,才知道他是周生生珠寶店的太子爺。過了兩天,母親為我安排在校外吃午膳。 小二正 / 雪中送炭 / 逃命貓 1963年10月7日星期一早上十一時,當時我正在上課,一位校工進來告訴老師,說我家中有事,叫我立刻回家,我記得有一人陪同我回家,但記不起他是誰,大約行到離開家住址一條街的距離,我看到母親,姊姊,哥哥和一大班民眾站在街上,母親告訴我家中失火,有多輛消防車和消防員正在搶救和滅火,不准任何人走近。我需要立刻從學校回家,是因為消防處要數點人數,要確實沒有人在火災中失蹤或死亡,這場因電線漏電引發的火災將家中所有東西付之一炬,除了有幾位鄰居因吸入濃煙不適要送去醫院外,幸而沒有人死亡或嚴重受傷,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惟一失蹤的是家中一隻淺啡色貓;由於家中沒有買保險,所有損失沒有得到任何賠償,這是家中在父親走後一段非常困難的日子;火被撲滅後,不知再等了多久, 消防員才准母親和姊姊進入家中,我和哥哥是再等多二、三小時後才回到家中,其時天已晚,電源被切斷,已被燒到昏黑的牆更加令家中顯得漆黑,地下滿是夾著水漬的殘留焦物,廢堆一片,其中最令我有深刻感受的是聽到婆婆的哭泣聲和聞到那股十分刺鼻的煙燻味,當時家人還正在檢拾仍可用之殘物,母親在燒焦的廢堆中,找到她原本收藏在床下底的粉紅色首飾箱,但首飾箱已被人破開,裡面的首飾和親友送给小孩的嬰兒金飾玉器,全部被人一掃而空,相信是有人在救火期間趁火打劫,母親去消防局質詢,當然是無功而返。幾天後,我才繼續回校上課,但那天卻遇到有算術測驗,由於老師前幾天教的算術我沒有上課,所以那次算術測驗不及格。 我感謝培正雪中送炭,學校知道家中火災的消息,我那一年的學費只需要交半費,免書部費一年,還送給我一件飛機恤校褸。 三個月後,一天傍晚,聽到一熟悉的貓叫聲,那隻淺啡色貓居然神奇地自己走回來,牠身子雖然有些污漬,明顯地瘦了,但似乎沒有任何損傷,那場火災使牠倉皇逃命,直到家中那股煙燻味減少了,牠才敢走回來。 小三正 / 體育堂 / 玩兵賊 不知是不是與曾經失火有關,家人老是擔心我在冬天上學穿得不夠暖,總是要我穿足N件衫才放心,有一次早上,可能是較冷的一天,我遵命穿了七件衫返學,包括內衣,兩件薄冷衫,白恤衫,冷背心,藍色冷外套,和校褸,到上體育堂時,我換上一件白色長袖體育衫,但裡面仍然加底,穿了內衣和兩件薄冷衫,我在操場上走動了不夠十分鐘已經感到不舒服,由於我很怕那天教體育的吳華英老師,雖然渾身不舒服,但拿不起半點勇氣走去告訴他,於是繼續走,又繼續挣扎,胸口好像有一股九陽神功似的熱力向外撲出,直至有兩個同學看到我真的喘氣走不動,硬拉著我去見那位眉粗眼大,高大威猛的麻鷹,說:吳先生,蕭一和好唔舒服呀。麻鷹看見我面紅耳熱,滿頭大汗辛苦的樣子,用他兩隻粗壯的手指拉開我的衫領口,向內一望,然後對我說:著咁多件衫,埋去坐低啦,說也奇怪,自此以後,我反而再不像以前那般怕吳老師。 除了體育堂外,我小三的活動是在小息時,用一本硬面的英文書做波板,和同學在走廊地上打滴滴仔,自得其樂,另外在午膳空餘時間,和同學在小操場玩兵賊。 我可能看慣了粵語片中的銀壇鐵漢曹達華探長捉賊破案,每次我只想做兵,不想做贼,如果有得揀,我一定會揀做兵,但有時都不幸被點指賊賊點著自己做大賊,但我心中真的很怕做賊,作賊心虛,老是給人追捕,怎麼辦呢?由於兵與賊都是穿同一款校服,我被捉了一次後就自我改邪歸正,我走過去兵站那一邊,嚷著要加入警隊,同學也不說什麼,讓我做兵,如釋重負,但當與叧一班同學玩兵賊,情形就不同,因為是我班鬥別班,每方人數大大增加,如果是我班被點做賊,我班中所有男同學都是賊,我絕對不會做二五仔,惟有硬著頭皮一起做賊;此外,有些同學被兵捉到,會使用身上的校褸或外套做金蟬脫殼脫身,於是我們改變遊戲規則,如果兵能在賊的背上連拍三下,那賊就算被擒,拉去入監,等人來救。 小五正的三位老師 教我英文的是畢煥文老師,我喜歡她教英文,感謝她解釋文法中的tenses: past, present, future 十分清楚,我也勤加溫習,死記 verb 在不同 tenses的串法,容易取分。依照規矩,當她進入課室,叮一聲,全班同學會立刻起立躬身,一齊同聲說:Good morning, Miss畢, 或者 Good afternoon, Miss畢,但中文的畢和英文的 Butt 很相近,有攪笑作怪的同學索性給她起了一個不雅的花名,Mit史忽。 教我國語的是周堯書老師 (周老柴),她是一位很認真又嚴的老師,有時甚惡,有一次上她的課,剛好是國語測驗,小五的測驗是要用毛筆作答,所以同學們都要急急準備毛筆,墨盒,測驗簿,如臨大敵,準備應考作答,這時整個課室鴉雀無聲,只聽到周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寫試題的聲音,她將試題寫好後,就去行beat,卻發現一位同學何玉明的書檯上,竟然放了一本國語課本,事因每次測驗,所有課本習作都要放入書包中,或者放在檯下,免受出貓之嫌,周老師當時立刻向何玉明大興問罪之師,他說他一時大意,忙亂間忘記了將課本擺在書包中,他是絕對無意或企圖作弊,但周老師完全不接受,叫他立刻停止作答,除了賜他那次測驗零分外,還記了他一個大過,我個人覺得如果有人想作弊,多用抄字條或偷睇之類方法,明知老師一定行beat,怎會大模大樣將課本放在自己書檯上找死,我會給何玉明 the benefit of the doubt,他和何玉芳是同班的孖生兄弟,讀完小五後,他們二人都轉校離開了,和他們失去聯絡。 培正的小五中文科絕不易讀,除了學習已定的國語課程外,還要讀一本文選,裡面全部是文言文,很難明白,我還記得其中一篇是選自禮記,開首幾句是: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周老師開始唸讀頭兩句,全班同學就會接著唸下去,直到唸完全文為止,此還未了,周老師還要我們默讀全部中文字典的部首。 小五第三位印象深的老師是教說話的楊錦文老師,她除了是一位絕頂的催眠大師外,我還領教過她兩手絕招:摺扇敲頂和蘭花扭耳手,那次中招是因家中需要油漆裝修,家人收拾東西準備裝修時,無意中將我的說話課本放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以致我沒有帶備課本上說話堂,而楊老師是非常不喜歡同學沒有準備課本上課的,由於她是行beat去check,我很快就被斷正,她用摺扇在我頭上敲了一下,再用蘭花扭耳手扭了我的右耳珠,這兩招動作快,看在其他同學眼中,可能算是辣招,其實她手下留情,點到即止,不過,她今次對我的處罰未完,她還要我用毛筆罰抄十四篇小字,一星期後交給她。沒有帶課本上課,罪有應得,我為這次處罰負全部責任,從此不會再犯。莫詠芳記得説話堂多是午餐後,男同學玩到疲勞, 大都有打瞌睡的傾向,她每行去巡,每有男同學搵周公,便把扇一合,扑落頭上,立即醒晒。 小學另外三位老師 小學有些非主修科目是值得一提,不知是否因為這些科目不需用太多時間溫習和做功課,令我十分喜愛這些科目,教這些科目的老師是音樂的徐增素老師,勞作的鄭煥時老師,和圖畫的吳馥餘老師。可惜這些科目每星期只能上一課,如果可以增加到每星期上三課就更好,不單只增加學生學習情趣,亦可幫助我們更多運用左右腦與擴展手工技能。 我比較印象深的勞作是造乒乓球拍和飛機。自製乒乓球拍是十分實用,那是我第一個擁有的乒乓球拍,我還叫母親花我兩個月的零用錢,買了一塊日本製造的 Butterfly 膠皮貼在拍上,用它在小操場上和同學打乒乓球。 我記得和不少男同學一樣,當造完那隻勞作飛機,取得分數後,便趁著午膳時間,急不及待走上小學校舍的最高一層,面向小操場,將自製飛機用力向上擲出,作處女首航,我望著那自製飛機在空中左搖右擺,跟著打滾失控的無人機飛落在操場上,那個快感是一種成就感,我不計較飛機crash landing 後遭受到多少損壞,只要機身仍保存兩隻機翼便繼續再接再厲,跑上樓上再放,飛機一定要飛才算是飛機,每次看到它滑過小操場的上空,令它享受七八秒的自由飛翔,又是一種愉快釋放的喜悅。 放自製飛機,打乒乓球,玩兵賊,是讀小學時期的一些不需花什麼費用的玩意兒,凡是自製的東西都是倍覺 personal,對它有特別感情和珍惜,到現在,我仍然懷念著那消失多年的自製飛機和乒乓球拍。今時今日,我們不再會玩兵賊,這遊戲有一個特色,我在做賊的同學背上拍三下,他便成為我的階下囚,當他的同黨奮勇前來相救,只要拍到任何被捉的人一下,就全部立刻得到釋放,所以touch 是遊戲的關鍵點,人與人之間相處之道,在乎彼此之間在適當的時間,有適當的 touch and connection,彼此關懷,我仍是那一句,希望和家人多見面,和好友多相聚,多personal touch。 與同學回憶童年往事,可以帶給我一些 Reminiscence therapy 懷舊式療養,防止腦退化。回望過去,幾張舊相片,童年所做的事物,大家一同玩的遊戲,重拾歲月的痕跡,緬懷老師的面孔,他們給予我不同的教誨和影響,藉著自己累積的經歷,向前望,期待將來,提醒自己要珍惜剩餘的光陰,幫助我繼續學習新事物,回饋社會,也不要忘記向上望,祈求上帝的憐憫,與祂同行。 轉校到了培正讀書,改變了我的一生,感謝眾多老師秉承紅藍精神,春風化雨,辛勞教誨,陶造我的生命。那些轉校離開了培正的同學,不知道他們的一生又改變了什麼。 Hi, 蕭一和: 最淒涼的勞作是那塊要鋸至通花的木板,還要上色,但所用的鋸十二分水皮,鋸極都鋸不動那塊頑木。最 frustrating 的勞作是那紙製航空母艦,那時沒有crazy glue,那些黃色牙膏形的ok 膠喜歡黏在我們的手多過黏在作品上,還記得那些要黏在甲板上的大砲嗎?要一直按下至乾才可放手,但多次以為乾了,手一拿起大砲黏在手上一起離開母艦,又要重新開始,如此這般多次才完成一尊大砲,但這母艦有n+1 咁多大砲 .... 我們勞作堂的作品大都是男孩子的玩意,後來到了美國,聽到本地人說所謂 high school home economics 堂,原來有教煑飯的,我瞠目以對,舒一口長氣, 對自己說: see?所以我識食飯,唔識煮飯,因為學校無教嘛! 勞作堂老師是我小三望班主任林瑞珍老師的丈夫,因為林老師好好人,連帶我也一點不怕那看似嚴肅的鄭老師。 音樂老師第一次乘飛機旅行,回來後在堂上很高興地告訴我們在雲中穿越的感受,曽幾何時,我們這一代飄泊江湖,四海為家,在 pandemic 之前, 多少同學每年不知搭飛機多少次呢! 小三開始有美術堂,第一份作品,美術老師給我 55 分,我震驚之餘,向他大興問罪之師,問他為什麼給我這麼低分,這是不可接受的事!他說畫得太小, 我看不到!我心中說,你死梗嘞!從此以後我每幅圖畫給他畫得滿滿的,大大的佔幅80 percent 以上,自此之後 我的圖畫每次都是80、85,88 分直至小六畢業為止,但我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的! 小五的中國文選好像小六也用同一本書,那時起先不知所云,但五十多年後的今天,那些名句仍常浮現腦海,好像蕭一和說的,不吃嗟來之食,還有苛政猛於虎、陋室銘、漁父詞、春夜宴桃李園序等等,在此只好quote 春夜宴桃李園序/漁父詞幾句作結: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詠芳上 閱讀蕭一和的回憶(2), 很佩服他的記憶力,尤其是各位老師的名字。只記得小四時教英文及美術的老師名莫志珍(? 肯定姓莫)。我已經忘記了小一時是怎樣吃午餐的,只記得大概小四小五的時候是在培正隔離的美蓮(?) 餐廳吃午餐, 那時一碟牛肉菜遠飯是HK1.2, 記得有一次我未食完飯但攞定錢準備找數,畀夥記以為我食完,把我那碟飯收咗去。 我也同過何玉明何玉芳孖生兄弟同班,也是畢煥文老師教我英文, 但我冇印象她有花名, 可能那個花名只流行於某些男同學之間。 那時培正沒有家政班,男女同學都是做木工勞作, 我印象最深的是用木板砌一間屋。 我記得是在小五的時候放學後玩兵捉賊, 但我只記得其中一位同學李俊榮的名字。 我也記得曾念過黔敖為食的文言文, 但不知道是出自禮記。 也記得麻鷹,他的相貌真是幾威嚴,適合做紀律部隊😄 很多謝蕭一和的分享。👍
朱秀蓮 蕭一和: 拜讀你最近的文章,好同意你話趁宜家記得就寫出來,第日可能記唔到就無啦。其實到那個時 候,你寫出來大家都未必睇到,睇到都不一定明白!你應該記得我哋小一正都一齊,馮文佳老師 係班主任。何玉芳何玉明孖兄弟仲有講故事比賽呢!至於官仔周敬成是 5 年班轉咗去喇沙,我喺 2005 年在上海偶遇。當年 USC Marshall School of Business 同交通大學合作搞 EMBA 課程,想我參 加 (因為够老,經驗多,仲以爲我有錢),就邀請我去同來上海上畢業班的同學見面,之前話班長 係一位牙醫,家裡是香港有名的金鋪企業。因為在 80 年代周敬成的弟弟有一次到我電腦鋪頭自我 介紹話我係哥哥的同學,我就知道他在香港做牙醫。因此我就想到這位班長就一定是周敬成,決 定去打個招呼。當晚到了餐廳,我就用廣東話大叫了一聲周敬成,嚇咗佢一跳!原來家裡企業輪 到他做公司主席,他特意去讀 EMBA 希望對商業多些了解。後來在香港大家在他的飯堂陸羽午 餐,了解到他是每天生活都規範不變的人,遇到我這種完全唔係嗰條路嘅,大家就無再續前缘 了!後來知道他離開香港去了美國,也就没有再聯絡。 聽你講起老師們,我想分享一些我的經歷。還記得我在小一,三,四,六都成績不錯,做過很多 次優異生,操行好到甲。但在小二,五就成績一般,操行仲係要回家被打屁股嗰隻!到我幾十歲 都唔知這兩年出咗什麼狀況,直到 99 年去多倫多參加銀囍,見到小一唱遊老師林小文。 小文老 師竟然幾十年無見,一口就叫到忻尚永,仲話她妹妹林小湛同我老婆好熟。但最重要就係,當我 講到我小學時哪兩年的辛酸,小文老師問我是否還記得當時班主任的名字。我幾無腦,伍 x 英和 鄭 x 蓉這兩名字到今日都深深刻在我心裡!小文老師笑住說,我唔好彩,這兩位阿太都最恨我這 種「官仔骨骨,青靚白淨」的死靚仔!我終於得到醫治了。 你提到教說話的楊老師,有一次我動作稍有緩慢,她就話我好似烏龜哪樣。從此本來到 5 年班都 無花名的我,就被冠名阿龜到今日!到後來才知道名極一時的台灣電視主持人/歌手曾慶瑜是她千 金,想討個公道的想法都無喇! 小五嗰年都黑仔,有一次測驗,之前小息我見到另一班的賴培德剛考完,隨便問了一句「難 嗎」,竟然去報串俾我班主任鄭 x 蓉聽,話我問貼士。結果,當然無好結果啦!但我已經在信主 後,寬恕了賴鬼仔! 升上小六,區重堅老師哪班,我突然脫苦海,又從新做優異生,班長,仲係風紀員!好彩無俾五 年班毀我一生! 隨便寫咗好多與人無關的事情,除非你有同我小二小五同班,又係青靚白淨,我都想知道有冇 #MeToo 可以 spiral 一下。 忻尚永 2021 年 6 月 Exeter, UK (唔係 BNO 流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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