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Memory of King Wai





思噴瓜

梁宗岳

 

最後一次見到噴瓜,是在亞皆老街他工作的中國聯合銀行附近一座越南餐廳內,是一九八幾年我已記不清楚,那是他第一次向我透露他在追求一位女同事,而那女同事亦對他頗有好感,我從噴瓜眼神中察覺到一種以前少見的滿足感。記得分手前我祝福他馬到功成,我不知道這一段羅曼史以後如何發展,要不是賊老天弄人……眼前漸漸泛起小噴瓜的模樣,嘴角亦不禁漸漸上掀……

 

第一次見到譚景蔚,是我在九龍培正中一上課的第一天,他是經小學會考轉到培正,我則是剛從澳門培正轉校過來,下課後坐七號巴士回家,與他在同一站下車,下車後六眼(那時他戴了眼鏡,而我尚未有老花)交接,雙方頭一點,從此便結下了一段珍貴難忘的友誼。 

 

噴瓜為人爽直、好吃、語出(聲量)驚人(這是他花名「噴瓜」的來源:記得中二時自然課講到噴瓜成熟時會將瓜子噴出,以便傳宗接代,有同學比喻譚景蔚說話就像噴瓜噴瓜子一般將聲音猛烈地噴出來。現在回想不能確定替他改這花名的同學是誰,但印象中總是覺得與王瑞華有關)、精於麻雀、亦喜歡在球場上逞威      他在球場上的靈活度並不與他的體積成反比,在我社的藍球隊內出力不少。

 

我非常幸運,在中學時結交的「老友記」脫了鞋襪也數不完,而噴瓜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死黨」之一。雖然他已去世十多年,心裏仍不時冒起以前與他交往的片段,想起他精湛的眼神、饞嘴的模樣、投藍的姿式,摸牌的手勢和自摸爆棚時的得意,又想起他過了世的妹妹,和他待妹妹的溫柔……眼前又再浮起跟他最後見面時看到他那滿足的眼神,耳邊又響起他雄壯的聲音……噴瓜給你的回憶又是甚麼?




懷念噴瓜

王瑞華

 

差不多十年前的一個晚上,正值家中吃晚飯,突然接到寶仔(周寶褀)的電話,相約一班同學當晚到咖啡店一聚,相討有關於噴瓜(譚景蔚)的事。

 

乍然間,從寶仔的聲調,我知道有事發生了。我問:「是不是噴瓜出了事?」寶仔回答:「噴瓜昨天在家中心臟病發過了身。」我還記得身體有一種很奇怪的反應,喉裡不自覺的吞嚥,全身的皮膚,都有一種等待入侵的感覺,聳立了起來,有關噴瓜的影像,在我的腦海中重播:

 

全班年紀最輕,體重剛好相反(全班最重)

早上上課前在一大班人在籃球場打全場。

中午到梅龍鎮吃上海粗炒麵加一隻菜肉包。

放學與阿鶴(梁宗岳)及阿春(區春生)3號或7號車回家。

星期六下午跟泥水(黎秉然),射得強(謝德強)踢西瓜波(紅白小型足球)

與男同學傾談大大聲,對女同學卻溫文有禮。

讀書不見得特別勤力,卻經常考試合格。

第一次與噴瓜上花都打士碌架(英式桌球)

打麻雀時,nut牌的動作,叫碰牌時,三條街外也可聽到。

最後一次跟噴瓜見面是在十年前,與徐銘強(準備移民加拿大),劉國光(剛回港),在尖東打桌球。

 

我印象中的噴瓜,腦袋轉數很快,自信心非常高,身材雖然大隻,(據聞他在台灣讀大學時,因體重的關係,可免服兵役),但身手不失靈活,是基社乙組足籃排田徑與及啦啦隊的中堅分子,活像基社的洪金寶。

 

究竟噴瓜為什麼叫做噴瓜,話說當時生物課老師介紹一種植物做噴瓜,噴瓜是靠噴射動作來傳播花粉。小息時與耀德、阿鶴一同研究,譚景蔚平時跟男同學說話時,聲如洪鐘,常噴口水,狀似噴瓜,噴瓜叫做噴瓜,就在這時開始。

 

對於基社的活動,可參與時,他一定會全力參與,不可參與時,他也會在旁邊打氣。噴瓜熱愛生命,我不知道噴瓜走時,有沒有帶走一點雲彩,但肯定他是很多基社同學在培正成長時美好回憶的一部份。